来源:中国科普博览
怀尔斯:“我想在这里结束”
1993年6月23日,英国剑桥大学。
这是英国数学家安德鲁怀尔斯在牛顿学院的系列讲座的最后一讲。演讲厅挤满了200多名数学家。台下只有四分之一的人能看懂怀尔斯写在黑板上的公式和推理,其余的人都是为了见证这个可能是20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定理的诞生。
一周前,数学圈开始广为流传。本次讲座将解决一个困扰数学家三个多世纪的重大问题:费马猜想。很多人就是听到这个传闻,从世界各地蜂拥而来,见证这一伟大历史时刻的诞生。
怀尔斯在黑板上慢慢写下一行行微积分,随着计算的进行,台下的人开始变得不安起来。他们屏住呼吸,焦急地等待着最后一刻。最后,怀尔斯在快速写完最后几行证明后转过身来。他努力克制自己的激动,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我想我会在这里结束的”。
数学家安德鲁怀尔斯(图片来源:百度图片)
报告厅里的每个人都异口同声地站了起来。当时大厅里掌声雷动,闪光灯频频亮起。所有在场的人都很兴奋。他们相信,随着怀尔斯的证明尘埃落定,历史上最精彩的谜题——费马猜想终于解开了。一夜之间,怀尔斯成了世界上最著名的数学家。许多大学都举行了游行和嘉年华会,甚至在芝加哥,警察也走上街头维持秩序。
费马猜想,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从提出的那一刻起,350年来,吸引了历史上众多数学家的目光,但也让这些曾经杰出的大脑感到不安和沮丧。费马猜想是珠穆朗玛峰屹立在数学家心中。马、莱布尼茨、欧拉、高斯、勒让德、狄利克雷、拉梅、勒贝格、库默、哥德尔、谷山丰、汤村五郎、法尔廷斯等等,都是历史上最豪华的明星。不幸的是,他们找不到爬山的方法。后人只能在前人搭建的山间营地里继续攀登。没有人知道攻克费马猜想是人们将能冲破无数阻碍的梦想,还是凝结在无数人心中的海市蜃楼。
历史终于给出了答案。它选择怀尔斯作为它最幸运的宠儿。然而,人们不知道的是,怀尔斯等这一天已经等了30年。
1963年,年仅10岁的怀尔斯对数学产生了兴趣。一天,怀尔斯在弥尔顿的图书馆里偶然发现了一本书。这本书讲述了一个重大数学问题的历史。这是一个解不定方程的问题。对一个10岁的小学生来说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却吓到了历史上一个又一个伟大的数学家。怀尔斯,一个年轻人,非常困惑和不解。也许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开始下定决心:一定要解决!这个问题就是著名的费马大定理。
费马大定理
问题的根源应该在古希腊找到。
公元前500年左右,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学派为了庆祝勾股定理的发现,宰杀了数百头牛:在一个直角三角形中,两个直角的平方和等于斜边的平方,这就是中国古代发现的勾股定理。事实上,公元前12世纪,中国《周髀算经》就提出了“勾三股四弦五弦”。
费马(图片来源:百度图片)
2100多年后的1637年,法国大法官、业余数学家费马无意中被古希腊数学家丢番图《算术》中所描述的毕达哥拉斯的工作所吸引。他突发奇想,想知道能否找到毕达哥拉斯方程变易不定方程的解法。原勾股方程可以表示为求方程“(x ^ 2)(y ^ 2)=(z ^ 2)”的整数解。费马提出,如果提高幂,比如方程“(x ^ 3)(y ^ 3)=(z ^ 3)”直到“(x ^ n)(y ^ n)=(z ^ n)”,能不能求正整数解?
费马随即在《算术》一书中评论道:“不可能把一个立方数分成两个立方数,不可能把一个四次方分成两个四次方,也不可能一般地把高于二次方的次方分成两个同次数的次方。在这方面,我确信自己找到了精彩的见证,可惜这里的空白处太小,写不下去了。”
图片:http://tech.qq.com/)
很不幸,人们在1670年看到了这句话。此时,距离费马病逝已经过去了5年。他的大儿子在整理费马的遗物时发现了父亲的笔记和信件,并将其发表。
费马的评论很快传播开来,人们在他的评论中发现了许多奇妙的想法和发现。遗憾的是,很多想法并没有得到严格的证明,而只是略有逻辑思维的痕迹。鉴于费马对数学的热情,他在数学领域也享有一定的声誉。人们认为费马的注释缺乏严格的逻辑论证,但它仍然有许多可取的亮点。很多人甚至开始对费马的一些论断进行严格的证明。
费马声称他的每个评论都有相应的证明,但他表现出愿意给出证明的细节。
十分吝啬。为此,后人不断不花大量时间去补全那些遗失的逻辑。这方面一个突出的例子就是,18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欧拉就曾经花费7年时间去证明费马关于素数的一个精妙评注。
数学家欧拉(图片来源:百度图片)
19 世纪初,费马遗留的其他问题均告解决,只剩一个问题悬而未解。该问题的简单表述就是:
对于一般的大于2 的自然数n,方程“x 的n 次方+y的n 次方=z的n 次方”没有正整数解。
这个问题于是被称为“费马最后定理(Fermat‘s Last Theorem)”。
三百多年的时光飞逝而过。三个多世纪以来,历史上最优秀的数学家都曾试图证明它,却无一例外品尝到了屈辱和挫败,懊恼和无奈。这也让费马大定理成为数学中最令人费解的问题而声名远播。
从费马定理的形式上来看,对它的证明似乎并不能给数学带来更深刻的结论,也不能引导人们对数字产生更深的认识,更遑论推动数学整个学科的发展。解决它,似乎就是解决一个数字游戏。对它的痴迷,渐渐地转化为数学家的一种执念和挑战。前有费马充满挑衅的言辞,在轻描淡写间就能解决如此困难的问题,似乎在向世人炫耀着他无与伦比的才华。后有无数数学大家的加入,却铩羽而归,更是为这个问题增加了传奇色彩。
一个表述如此简单的问题,却以如此巨大的困难阻挠着人类最杰出的大脑。到了20世纪,数学的发展更是让人出乎意料。人们发现,一些问题居然根本就没有解决的可能。换句话说,人们已经严格证明,存在一些数学问题,人们永远也无法证明其真实性与否。著名的“连续统假设”就是这样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问题。
到了20世纪末期,不少悲观的数学家已经开始怀疑:费马定理和哥德巴赫猜想可能都属于那类,人们即无法证明其正确,也无法证明其错误的问题。如果真是这样,那费马大定理就可能代表着人类文明的终点而无法逾越。
幸运的是,从年少时就接触到费马大定理的怀尔斯在经过30年的精心准备后,终于向费马大定理发起了最后的冲刺。在剑桥的牛顿研究所,他相信自己已经实现了儿时的梦想。长达7年的孤寂时间里,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费马大定理的研究中。也许是他的执着感动了上天,这一刻,他终于迎来了自己的英雄时刻,并将与历史上那些最伟大的名字一道前行。
剑桥大学(图片来源:百度图片)
然而,正如已经抵达西天的唐僧,取经路上的艰险还要经历最后残酷的考验才能得以圆满。上天还要再一次给试图征服费马大定理的英雄设置巨大的障碍。一场让怀尔斯几乎灭顶的灾难在牛顿研究所的欢呼声中即将悄然袭来。